辽阳惨败的消息如同一场凛冽的寒流席卷了整个扶桑列岛。
当载着详细战报和伤亡名单的电文最终呈送到江户大本营和天皇御前时引发的不是反思而是一场近乎歇斯底里的内部风暴。
起初日军高层都是难以置信的沉默。
从军部高层到普通民众都无法接受皇军无敌的神话竟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在一个他们视为劣等民族的国家打破。
随即这种震惊迅速转化为了滔天的怒火和寻找替罪羊的狂热。
江户城内的街头巷尾报摊前挤满了情绪激动的民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报纸脸上充满了愤怒和茫然。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帝国的勇士怎么会败给支那人!” “一定是陆军那些马鹿(笨蛋)!他们辜负了天皇陛下的信任!” “海军呢?帝国的海军在哪里?为什么让支那人的船开到辽东?” 在军国主义思想多年的灌输下普通民众的怒火并未指向战争的决策者而是轻易地被引导向了具体的执行者——尤其是作为主力参战、且消耗了大部分军费的陆军。
一种“陆军无能拖累帝国”的论调开始在民间悄然蔓延。
这种民间的情绪迅速被政敌和心怀不满的势力所利用。
其中最为活跃的便是与陆军素有嫌隙、且在军费分配上长期存在竞争关系的海军。
江户都千代田区霞关海军省。
一间充满威士忌和雪茄烟气的密室内海军大臣财部彪大将正与几位心腹海军将领密谈。
财部彪脸上毫不掩饰对陆军的鄙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诸君你们都看到了!陆军那些马鹿拿着帝国最多的预算却打出了如此丢人现眼的战绩!就长谷部和森连统统都是蠢材! 整整两个多师团的精锐加上大量技术兵器竟然在辽阳被支那地方军阀部队全歼!简直是帝国建军以来的奇耻大辱!” 财部彪说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一位海军中将附和道:“大臣阁下所言极是!陆军每年耗费巨资建造了大量的战车、火炮结果在战场上却不堪一击!反观我海军虽然预算不及陆军却牢牢掌控着制海权(他选择性忽略了华南海军在渤海的活动)维护着帝国的生命线。
这次失败完全是陆军的责任!” “没错!” 另一位将领也是激动地开口。
“我们必须借此机会向陛下和内阁陈情揭露陆军的无能和浪费!未来的军费应该更多地倾斜给能够真正扞卫帝国利益的海军!特别是‘八八舰队’计划必须加快!” 类似的讨论在海军内部比比皆是。
他们并非不痛心于战争的失利但更将此视为打击陆军、争夺更多资源和话语权的天赐良机。
很快这场风波便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在一次由迪宫天皇亲自主持的御前会议上讨论辽阳战败的后续应对事宜时海陆军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
陆军大臣宇垣一成大将面色铁青正试图解释战场上的那些意外情况和与华南军在装备上的差距。
可他还未开口便被海军大臣财部彪毫不客气地打断。
“宇垣君!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实就是帝国陆军在拥有兵力、地形的情况下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导致数万忠勇的皇军将士玉碎大量的帝国财产损失!这一切难道仅仅用敌人装备好就能搪塞过去吗?陆军平时的训练、战术研究、乃至将领的选拔是否存在严重问题?” 财部彪开口言辞犀利步步紧逼直接将宇垣一成想要说的话堵死。
宇垣一成闻言就是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怒斥。
“财部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次失败的责任全在我陆军吗?若非海军无能未能有效封锁支那沿海让华南邓贤的部队和物资能够源源不断地运往北方甚至在我帝国控制的海域实施登陆战局何至于此?还有你们海军拿着军费却连家门口的支那海军都对付不了有何颜面在此指责我们陆军?” “八嘎!你竟敢污蔑我们海军!” 财部彪听后也是拍案而起。
“我海军将士在浩瀚大洋上与潜在强敌周旋维护帝国海疆安全!岂是你们这些只会在陆地上打转的马路所能理解的?若非陆军在满洲肆意妄为招惹强敌局势何至于糜烂至此!” “你说谁是马路?!” “说的就是你们这些浪费资源的陆军马路!” 两位军部大臣代表着扶桑帝国最强的两大武力集团就在庄严肃穆的御前会议上如同市井泼妇般激烈地争吵起来互相攻讦推诿责任将战败的根源归结于对方的无能和失误。
在场的文官和其他将领面面相觑无人敢轻易插话。
端坐上方的迪宫天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但年轻的他还未能完全掌控这些桀骜的军头。
眼看会议就要演变成一场闹剧一直沉默的中间派代表内政大臣牧野伸显不得不出面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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